“约莫也是说皇帝在府门前等你的事情,不算什么重要……”温仪景想说,还是夫君更重要。
毕竟,萧玉京都如此无声地控诉她了。
只是一转头,对上长离的目光,她心里咯噔一声。
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长离神色里为何会满是不赞同,却又欲言又止不肯说。
哪里是和袁青冥有关,而是她腹中的孩子。
方才自己竟只顾着去问萧玉京谈生意的事情,而忘了已经确诊怀孕。
温仪景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为着萧玉京,她竟然忽视了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孩子。
缓缓放开了握着轮椅的手,后退了一步。
“长离或许是有要紧的事情,夫君自去收拾吧,如有需要,我让人去传小顺子过来。”
这个孩子虽然不说来之不易,可她脉象并不算平稳,容不得气血翻涌出了岔子。
夕阳余晖拉长了轮椅的倒影,也让萧玉京清楚的看到了太后娘娘干脆后退的那一步。
刹那之间,心中那本快要散开的闷气突然又重新聚集在了胸口。
以前的太后娘娘不是这样的。
她一向都是自己说不需要,她越要跟上来,逗的他脸红心跳方才肯罢休。
太后娘娘方才也明明已经说了许多甜腻的情话。
为何看到长离却瞬间改变了主意?
长离要说的,到底是什么?
萧玉京虽然好奇,却并直接问出口,独自推动轮椅进了房间。
他正往里走,素商就提着水桶走了进来,给他准备了好了沐浴要用的一切。
院子里,长离拽着温仪景去了书房。
窗门四合,长离无奈叹息:
“夫人如今是双身子,还是要注意些。”
“公子那轮椅沉重的很,如今胎象不稳,便先不要总去推了。”
刚才若知道温仪景出去会亲自将萧玉京推进来,长离定然也是要跟出去的。
素商推门进来,也跟着说道:“沐浴更衣这种事情,最容易擦枪走火,能避则避些,毕竟也都是血气方刚的时候。”
槐序在旁边直接点头。
她刚怀有身孕的时候,在温家也是备受重视的。
府上的嬷嬷都特意叮嘱过她这件事奇怪。
“至少也要等三个月稳了再说。”素商又传授自己的经验。
“十一个月的光景,总是能忍一忍的。”槐序却是道。
“要不,还是让公子回绿卿园去吧。”长离干脆提议。
温仪景又看长离,她好不容易勾出来的人,又给送回去?
这要怎么解释?
“左右公子也喜欢清净,总说习惯了一个人,如今成全了他。”长离说。
她虽然没生过孩子,可对于这其中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少。
一直都是长离给温仪景值夜。
新婚夫妻房里的频率,她最是清楚。
这夫妻两个,没一个省心的,自家主子尤其是。
所以,最安全的办法,就是将两个人分开!
温仪景一脸受伤,“长离,你把我想的有些禽兽不如了。”
她最是想要孩子的那个。
为着孩子,也断然不会胡来。
“可是若让人回去,总是需要一个理由。”槐序担心的说。
“不如,将此事告诉公子吧。”槐序看向温仪景,“虽然最后公子不会恼了你,但这么大的事情还隐瞒,或伤了夫妻情分。”
“刚才我瞧着你说让他自己去吧,他可难过了。”槐序最是心软的人。
总觉得那温润如玉的贵公子,心中有时候好像脆弱的很。
温仪景很想说那都是装的,她无碍的时候自然愿意陪着他哄一哄,可如今哄不起。
“本也是想着和人一起养孩子的,第一时间让人知道,总归是好。”槐序一开始就是犹豫的那个。
如今心中更坚定了要说。
“怀孕这件事情,本也瞒不住太久。”温仪景叹了口气。
只是她发现自己对萧玉京所期待的比以前多了太多。
人一旦生出了贪念,便好像没了止境。
……
萧玉京如今胆子大了许多。
洗澡的时候不再是只擦拭自己,他敢撑着胳膊将自己浸泡在浴桶中去。
如今,他已经不再是以前担心别人看到自己摔倒狼狈的人。
摔便摔了,总能爬起来的。
余光注意到屏风后人影晃动,萧玉京用毛巾擦拭胳膊的动作一顿。
怔愣间,一双柔软微凉的手落在了肩头。
手中的帕子被抽走,自己要废些力气才够得到的后背,那双手轻而易举的便能擦拭。
萧玉京落在肩头的手缓缓落了下去。
心口那团缠绕的郁气,在温热的水一次又一次的从肩头滑落中,也彻底消散。
太后娘娘微凉的手也逐渐变得温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