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利尔眼里的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,只哭着喊了一声“舅舅”就闯进了别墅。
地板上血液越来越多,桑迪跪在地上的身体摇摇晃晃,金色的翅翼有半边被强行划伤,而奥德正拿着几把匕首对准他,脸上的笑阴险狠毒。
桑迪被刺激的蓝色的眸子成了竖瞳,翅翼的伤让他一时忘了掩饰,满脸恨意的瞪着奥德,s级雌虫的威压倾泻而下,身旁的其余雌虫都被浩荡的精神力冲到了墙壁上。
他似乎准备杀了奥德,布满血痕的手臂上都覆盖了一层虫甲。
奥德慌了,不敢相信平日里温和的雌君会如此,信息素不要命的放,甚至在抽屉里拿了一把枪对准他,吼道:“我是a级雄虫,你想杀了我,你也别想活,艾利尔会沦为罪犯的幼崽。”
桑迪准备攻击的动作停了,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信息素刺激的,手臂无力的垂下,虫甲褪去,脑海中的精神力突然变得一团乱。
“雌父。”
“哥。”
席风通过光脑看到了桑迪的惨状,来不及细想,火速挂断了电话,准备赶过来。
艾利尔则是第一次看到桑迪这个样子,哭着叫了一声。
桑迪心神动了动,缓慢的回头,奥德却在这时拿着枪对准了他的心脏。
艾利尔即使小也明白奥德想做什么,绕过桑迪猛的推了一下奥德。
那一发子弹打偏了,擦着桑迪的翅翼而过,和金色的翅膀摩擦出一道道火花,然后打碎了一个花瓶。
桑迪捂着脑袋,翅膀唰的一下收回,余光却瞥见奥德失了智一样抬手要打艾利尔,强忍住信息素的刺激,从地上站起来,将幼崽从他手下强硬的拉了过来。
艾利尔小身体被扯进了桑迪怀里,哭着又喊了他一声,颤着手叫了医生。
桑迪实在没一点力气,把艾利尔抱过来后,就因为连接心脏的痛苦彻底晕了过去。
奥德站稳脚步,阴沉着一张脸,并不在乎桑迪的生死,伸手又要拉艾利尔好好教训教训他。
艾利尔一点都不像他,反而跟桑迪一模一样,甚至如出一辙的蓝眸也遍布着和桑迪一样的恨意。
奥德甚至觉得艾利尔不是他的幼崽。
他的手拉住艾利尔的后衣领时,大门突然被踹开了。
席风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哥哥和正要对艾利尔动手的奥德,眼前一黑又一黑,吼了一句:“混蛋,给我住手。”
他大步冲过去,一把抱过了艾利尔,伸脚将将奥德踹出了几米。
奥德半天爬不起来,指着席风的手都在打斗。
外面的医雌到了,一阵兵荒马乱后,桑迪的命算是保住了。
(四)
翅翼上的伤给桑迪带来的是再也不能上战场的后果。
他在军部的路被迫斩断。
不用林恩元帅说,主动交出了第三军的兵权,把上将的位置让给了萨利,自己则退居文职。
因为这样,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郁郁寡欢。
艾利尔举着手里的贺卡对桑迪笑:“雌父,你看,这是我做的。”
桑迪接过了看,上面画了不少太阳,还有艾利尔写下的一连串祝福的话。
他的心像被拧成一股绳,即将断掉时又被他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接好。
“艾利尔,雌父没事。”桑迪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
艾利尔乖乖的低着脑袋任由桑迪揉。
从那件事发生到现在,已经将近一年了。
艾利尔还记得,当初席风与奥德吵架的话。
“他都已经嫁给我了,是我的雌君,哪怕是死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席风,你别太自以为是了,以为全部雄虫都要跟你一样奇葩啊,你就是个怪胎。”
“他死了吗?他没死,我还没跟他算想杀了我那笔账呢。”
“怎么,哪条法律还管雄虫家里的事,你给我找找。”
两虫不欢而散。
那之后,奥德不知是不是心虚,怕席风的报复,还是生怕桑迪再想杀了他,主动找雌君的次数少之又少,偶尔的几次也被艾利尔挡了回去,气的吹胡子瞪眼又拿雄虫幼崽没有办法。
稍微磕一下碰一下都能被艾利尔当作证据发给席风告状。
桑迪对奥德的态度也愈发冷淡,连带着艾利尔也不怎么受宠,明明他的社交该由雄父管的,可奥德不知有意还是无意,把这件事彻底抛在了脑后。
艾利尔也乐得自在。
桑迪有些微抑郁的倾向,席风让他多陪陪雌父,艾利尔就每天想方设法的逗桑迪笑。
奥德本来哪哪看不顺眼他们父子,却在某一天突然转变了态度。
艾利尔八九岁的身高还不到桑迪大腿,却满脸警惕的站到了他身前。
奥德咳了几声,脸上有一团诡异的红晕,对着艾利尔笑的满脸慈爱。
桑迪按住了艾利尔的肩膀,语气淡淡:“雄主,您有什么事吗?”
艾利尔像个随时会爆炸的小炸弹,瞪着奥德。
突然受了席风不少“恩惠”,想修复一下父子关系的奥德突然觉得没意思,一甩袖子离开了。
(五)
那次见面,仅仅一个多月,奥德突然卧床不起,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了。
艾利尔问过席风,席风只是笑着揉揉他的脑袋,问他:“艾利尔想当公爵吗?”
艾利尔坚定的点点头:“想。”
当了公爵,他就是最大,就再也没虫可以欺负雌父了。
席风手上带着完全不属于雄虫的薄茧,像是常年握枪所致,他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,站起身,意味不明道:“很快就可以了。”
艾利尔疑惑的歪头:“舅舅。”
席风跟桑迪一样,对待艾利尔时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,“艾利尔,你要快点长大啊,舅舅希望你能做出一些改变,好吗?”
看的出来,他被奥德的话刺激的不轻。
艾利尔点头,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,但是面对席风期待的目光,还是满口答应:“好,我会加油的。”
席风满意了,端着一杯泡好的茶喝,袅袅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,也遮盖了眼底不明显的狠厉。
……
奥德的精神力迅速溃败了下去,枯瘦的身体比之之前更加可怖。
星际医院似乎查出了什么,又被两股暗中的势力无声无息的按了下去。
奥德一开始还在骂一定是席风害了他,后来连骂的力气都没了。
艾利尔十岁那年,雄父奥德重病去世。
雄保会牵头,将奥格利公爵的名头给了他,又打着安抚幼崽的名义,给艾利尔和桑迪划了不少星币。
军部的林恩元帅对此并没有任何表示,只同样给了一笔星币,安抚不安的a级幼崽和他曾经骄傲的下属。
(六)
艾利尔成婚后,艾路维亚曾经指着一栋别墅问他:“雄主,那是谁住的地方?”
艾利尔从后面圈着他的腰,温热的吻落在雌虫耳畔,只单看了一眼,随口说道:“狗窝。”
???
公爵府什么时候养狗了?
艾路维亚还没问,嘴唇就被雄虫堵住了。
微风拂过,带着鸢尾花的香气。
艾路维亚很快沉溺于这个吻,将狗窝的事完全忘在了脑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