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仪月还有些意外:“公主怎么知道我的。”
她以为是原身认识的故旧......
岂料长宁公主笑吟吟道:“只有新进宫的三位美人嫂嫂我没见过,又听说苏婕妤是皇兄新宠,故而斗胆一猜。”
“无怪乎苏婕妤受宠,这样鲜活的美人我见了也想亲近呢。”
苏仪月杏眼一瞪,颇为惊诧长宁公主的举动。
长宁公主虽生于宫中、长于宫中,却和宫内普遍的死气沉沉氛围不同。
今日是她搬府的好日子,也不见她满头珠翠,反而簪花带笑。
头顶的牡丹花环开得炫灿,她见姜花宁一如既往朴素也不多言,摘下厅内开得最盛的牡丹花插在姜花宁鬓边点缀:“好花配佳丽,这株牡丹戴在宁嫂嫂身上才算得意。”
牡丹常代指国母,却也是国花。
姜花宁余光扫过帝后,见魏铖没出声反对,只能含笑受了。
她和长宁公主也算是相识,知道她是一水袖善舞、八面玲珑的人。
长宁公主为她簪戴牡丹不过是为了讨陛下欢心的作秀之举,她是一碗水也要勉力端平的人物,肯定不会真下了皇后的面子。
果然......
在和姜花宁和苏仪月打好招呼后,她开始攻克堂中最难对付的角色——本朝皇后宋馥瑾。
长宁上下端详后,简单道:“皇嫂气色还不错,看来凝香丸吃着还不错。”
宋馥瑾微抬眼眸,声音中还带着些许不可置信:“难道,凝香丸是你遣人进贡的?”
长宁没说是或不是,只是一笑置之。
这样的表现便相当于默认了,皇后也不好再计较方才她说的“宁妃堪配牡丹”冒犯之语。
几方人马互相打了个哈哈,便算遮掩过去了。
预备回宫的时间在午后。
魏铖为了展露兄妹和睦的一面,答应留下用膳。
期间为了避免烦闷,长宁公主一直在找话题联络兄妹感情。
她也是心血来潮,随口问了苏仪月拿手绝技是什么,怎么做到一入宫便笼络帝心。
苏仪月没忘刚才马车上姜花宁的叮嘱。
一直在打马马虎眼,不肯正面回应。
倒是皇后接过话茬:“苏婕妤素有才女之名,于诗词一道颇有见解。”
“苏婕妤,今日长宁公主园林建成,不如你题诗一首当做贺礼?”
长宁不知道苏婕妤的“才女”名头含水量超标,忙兴冲冲附和:“作诗?这个好,咱们一人一首,推举评选出个最佳来!”
苏仪月冷汗狂冒,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,尤其是刚才宁妃姐姐给自己提了个醒,苏仪月不好推举太过,借口更衣溜走了。
若论作诗,姜花宁和苏仪月堪称难兄难弟,她甘愿直接投降认输。
加之姜花宁没忘皇后曾经在坤宁宫答应她的放人要求,便借口要更衣想和苏仪月一起遁走,擦着皇后出去了。
皇后不动,大概是怕两人一起更衣引人注目。
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向外动身。
后宫三人组撤退了,但长宁公主依旧组了个诗会。这是权贵子弟和名门闺秀在圣人面前露脸的绝佳机会,魏铖的出席是收拢人心、稳定朝局的必要行为。
帝王心术不外如是。
魏铖向姜花宁投来隐晦、担忧的目光,姜花宁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后还是出去了。
天气炎热。
即使公主府凿泉引河、广建绿荫来降温,依旧难挡酷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