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时是周德嫔和苏仪月一起,去时是姜花宁和苏仪月携手同归。
倒不是姜花宁和苏仪月多么情同姐妹。
而是德嫔被皇后叫走了,理由是现成的——帮长宁公主清点开府独居用具。
德嫔默不作声留到最后。
果然......皇后开口便是老生常谈。
唯一稀罕的是她送了一匣子给德嫔。
“打开看看吧。”
望着盒中之物,周德嫔目眦欲裂,一时惊骇得说不出话来。
心脏命门任人刀拿捏。
“你把我父亲怎么了?”
情急之下,德嫔对着皇后连敬语都忘了用。玉蓉护主心切,看不过眼德嫔对皇后的态度,狠狠扇了德嫔一巴掌。
“贱婢什么身份,也敢对皇后娘娘如此放肆?”
这一巴掌很重,周德嫔摔在地上,头晕目眩,半天也缓不过劲来。
口腔里,舌尖能尝到些微铁锈味。
但这还是轻的,因为,凭皇后的身份加上德嫔无礼在先——
兼之她早失帝心,此时的皇后碾死德嫔和碾死蚂蚁没有任何区别。
可以预料,没有任何人会为她这样的人物撑腰。
因为,根本得不到好处。
那匣中之物是一根尾指。
周德嫔生母早逝,弟弟早夭,如今唯一能算得上血脉亲人的只有生身之父了。
因此,即使皇后不提这根尾指属于何人,周德嫔又如何猜不出来?
跪坐于地的周德嫔垂眸掩盖住怨毒的眼神,隐忍道:“你别逼我。”
皇后眸中厉色加深,她扫了一眼玉蓉。
玉蓉虽然是新晋的女官,但也是在皇后身边苦熬了好一阵,皇后一个眼神她自然便知道皇后想要做什么。
玉蓉手脚麻利地将德嫔架起,她是武婢出身,力大无穷,拎个德嫔犹如拎鸡仔。
衣领随着玉蓉的手一点一点收紧,德嫔慢慢觉得窒息。
手脚不由自主得挣扎起来。
但无论德嫔如何反抗,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。
正当德嫔心中觉得绝望、遏制不住地涕泪横流时,玉蓉收手了。
德嫔倒在地上,身体颤抖。
差一点......差一点......她就要失禁了。
皇后擦着德嫔走过,柔软的锦袍曳地扫过德嫔的双手时。
德嫔只觉得指间恰似被刀割伤。
皇后的声音渐渐远去,在周德嫔的心口回荡:“本宫给你时间,你好好想想吧......”
坤宁宫正厅里,德嫔长久保持一个姿势,许久不曾动弹。
轿辇上,苏仪月和姜花宁并肩而行。
她是才人的位分,本还不配用辇轿,但姜花宁替她求了皇后。
翠微宫偏僻,皇后又念她昨夜才侍寝过,允许她额外破例。
只是,可一不可再。
下次就只能靠两条腿走路了。
就这回破例,苏仪月也乐了好久。
快到翠微宫才纠缠那个问题的答案,只是这回她以退为进道:“姐,你是我唯一的姐。不管怎么样昨天你真的是救了我,不然,我就惨了......”
她那副心有余悸的样子,姜花宁不由得怀疑苏仪月口中的魏铖是不是她认识的魏铖。
魏铖什么时候变成色中饿鬼了?
虽然他昨天确实不太正常地潜入馨宁殿了。
但姜花宁还是坚信那是个意外。
至少今夜不会再发生“被迫截胡”这种意外。
姜花宁指天立誓、死不承认:“我跟陛下昨夜真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,你要是不信,我给你发个毒誓。”
她是唯物主义战士,反正不信毒誓这套。
也就古人迷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