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英台一听,也把书放到了枕下,心里却在想,呆子,我的婚礼就是你的婚礼,我的新郎就是你,你的新娘就是我,我结婚的时候,还用得着通知你,你难道要给自己随礼吗?
心里这么想,等牛得胜说完话后,朱英台却说:“嘿,牛兄想多了,既然我们是好友了,我虽然无意功名,家里也的确不差钱财,今后牛兄做上官儿了,身边总会有人做帮衬的,我就跟着你混,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,别的不说,给牛兄做个文书或师爷,写写画画,抄个公文,总能胜任吧?”
这一点牛得胜的确没有想到,人家对自己这么好,真要跟自己混,那最好不过。毕竟友情在这儿摆着,今后遇到什么麻烦了,人家那富裕的家庭也可以提供一些财力的资助。
于是,牛得胜说道:“以朱兄之才,去做我的幕宾,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了,我哪敢让你做文书或师爷。要么你也跟我去参加科举考试吧,我们力争都能考中同科进士,然后一起外放到同一个省做官,有啥事儿也可以互相照应。”
“哦,我也这么想过,只怕……只怕我的父母家人不同意,他们希望我一直留在他们的身边,随时可以膝前承欢,床前尽孝。真要四海宦游了,爹娘想见孩儿一面,别的不说,光书信来往就得数月,匆匆赶回又得数月了。唉,两难呀。”朱英台当然不敢说,最大的原因是她是女儿身,偶尔女扮男装还行,长期女扮男装,甚至还要去做知县知府这些官职,难免不会出问题,一旦泄露了女儿身,那就犯了欺君之罪,纵算有老爹和太高公主赵丽颖保护,砍不了脑袋,但传出去后,影响不好不说,自己一直都是男人了,怎么能够嫁给牛得胜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呢?
牛得胜显然不知道这个梗,还以为朱英台想考,是他父母不让,有钱人家,不稀罕功名和做官,但好男儿志在四方,不能一辈子窝在家里做守财奴,那样,一辈子就白瞎了。心里这么想,嘴上却变成:“唉,的确两难,不过,自古以来,忠孝不能两全,你满腹才华不报效君王和国家,就等于啥也没学了,要报效国家,自然就无法天天守在父母的身边,就看朱公子是选择忠还是孝了,当然,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,那就是你照样参加科举考试,然后高中以后,可要求回到成都来做官,这样既能报效国家和朝廷,又能就近照顾父母亲人了。你看如何呢?”
朱英台心想,你这个呆子,非要人家参加科举考试,没考中还好,真要考中了,麻烦可就大了,要么我来给他折个中,参加科举考试,中个举人玩玩,然后进京会试的时候,就故意乱做一气,落个榜,然后就回家来,今后,以女举人的身份嫁给男进士,学历上差距不大,牛公子会更能接受吧。
心里这么想停当了,嘴上也跟着委婉地表达了出来,朱英台说:“牛兄呀,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,先不说,我能不能考上,就算考上了,那官儿,也不是自己想到哪儿任职,就能到哪儿的,纵算分到成都来了,难道我就能在成都生根发芽了吗?今后不会被朝廷调来调去才怪呢,想当年苏东坡大学士,可是大半个中国都跑交了,舟车劳顿,还要每到一地都做出政绩来,让老百姓尊敬不已,不容易呀。不过,既然牛兄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,我就答应你,先参加明年的秋闱考试,万一不中,以后就啥都不考了,不是做官的料,也无意做官。到时候,牛兄愿意收留我,我就带上父母跟牛兄一起宦游天下,牛兄不愿意收留我这个累赘,我则和父母亲一起老死蜀中,做一只闲云野鹤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