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。
祁年颠的难受了,忍不住说道:“好歹是你父亲,你就任由他住在这些地方。”
谢长宁看了他一眼,没好气道:“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一起来的。”
祁年轻哼了一声,然后掀开帘子打量外面的环境。
这是一处比普陀寺还要远些的寺庙,平日里来的人更是少之又少。
当初阿兄选择了这里,就是因为这里人少,方便谢长林在这里疗养休息。
因为自己要来,早就差人来提前打好了招呼。
一下马车就看见了有人来带路。
“可是谢小姐?”
是个孩子,瞧着年岁不大的小和尚。
谢长宁点头,跟着他身后进去。
祁年在青鱼的搀扶下走了下来,而后示意他自己走。昨日虽然受了伤,但是还在不妨碍,还能自己走,只是昨日不好走些。
“六殿下,不然你就在外面候着吧,您这脚上的伤可才刚刚好些。”青鱼忧心忡忡的说道。
要是祁年出点什么事情,岂不是让小姐和谢家都要担待责任。
祁年却偏不,这都说谢长宁对自己的父亲很淡漠,但如今却突然来看自己的父亲,肯定是有身事情,偏巧他最喜欢看热闹。
青鱼拧不过,只得任由祁年跟着进去,自己则是在外面候着。
谢长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的失心疯,有时候还能认人,但清醒的时候很少。满嘴的疯言疯语,整日里说个不停。
这寺庙里的老主持有时候会跟着谢长林聊天,两个人各自聊着各自的话题,一聊就是一半天。
刚走进去,只看见坐在茶案前的谢长林正和老主持在喝茶。
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谢长林了,但还能认出来,不过他似乎苍老了许多,当年因为他对自己的忽视,她也不喜欢这个父亲,不然也不会不让他住在家里。
“你来了。”
老主持和蔼地看着谢长宁,示意她坐下。
老主持也算是旧相识,之前谢长林一回江城便是住在这里,两个人倒也是聊得来,如今谢长林疯了,也还能待他如往日。
谢长宁点头,心里还是有些埋怨自己的父亲,坐得离他远了些,算不得亲近。
“今日他可清醒?我有事要问问他。”
老主持点点头,慢悠悠的给谢长宁沏茶,随即将空间都留给了谢长宁,一脸的笑意,“你们父女好好聊聊,我不打扰你们。”
出门时,还把刚走到门口的祁年也给拦了下来。
“六殿下还是不要进去打扰她们了。”老主持笑得和蔼非常,眼里闪烁着微光。
祁年瞥了一眼里面,觉得老主持说得在理,“行,你带本殿去喝杯茶去,渴死我了。”
“是。”
老主持指引了路,率先走在前面。
谢长林头发有些凌乱,遮住了眼睛,但依稀能够看到一些眼里的光亮。
“你见我做什么?”
“我不是说了,我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和你阿兄吗?你们就不能当我死了吗?”
又是这样的话。
一年前,他就是对着阿兄说这样的话,然后就自己一意孤行地离开了家里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去死?”
谢长宁压抑着自己心里对谢长林的埋怨,连同着上一辈子的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