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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时分,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,金色的光芒逐渐驱散了黑夜的阴霾,照亮了整个世界。四方大地都被这温暖而明亮的光线所笼罩,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展现在人们眼前。
在红霞城的一座宏伟府邸内,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。那张熟悉的雕花桌子依然摆在庭院中央,上面摆放着墨砚和精致的毛笔,仿佛随时等待主人挥毫泼墨。一旁站立着熟悉的护卫们,他们身姿挺拔,神情严肃地守护着这座府邸的安宁。不远处,还有两位手持黑伞的侍从,静静地站在那里,宛如两座沉默的雕塑。
然而,此时此刻,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放置在桌子上的那一封金黄色的圣旨。它就那样安静地躺着,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严和神秘气息。
李马辟坐在桌前,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面前的圣旨,久久未曾移开视线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缓缓抬起头来,目光越过圣旨,看向站在前方的两个人。他的脸色平静如水,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。
\"此事,你们恨我吗?\"李马辟的声音很轻,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头。他的语气平淡如往常,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人不禁深思。
两人默不作声,虽是如此,但已不言而喻,此事无声胜有声了。
“恨就恨吧,你们为我办事,我为朝廷办事,准根结底在我看来,我没错,你们没错,朝廷也没错。事事皆有立场,人人皆有立场,也是离场。这个世界,这个朝廷,不缺能人,同样的也不会要没有价值的废物,而恰好你们的主子,我不是废物,如今扶摇直上。你们或许高兴,或许如常。”李马辟想了想,片刻后微笑着道。
“大人,如此视生灵,观人命如草芥,大人的心不会……不舒服吗?”曹笃行上前一步,大声询问道。
话刚落,一旁的陈朴便也上前一步急切道:“大人恕罪,曹笃行他是个快言快语的人,大人也知道,所以……”
就当陈朴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,李马辟目光落在曹笃行的脸上,入眼的是坚定,是坚定的决心,是坚定杀意的决心。
李马辟打断了陈朴的解释,因为在他这里,不需要弱者的无用解释,他在乎。他要的是一位狠的下心来的猛将,他来运筹帷幄,猛将披荆斩棘开路,开的即是登天路。
“你说心中不舒服,当然。这种事谁都会有,但是这不是你我停滞不前的借口,难道就因为一个心中不舒服,我们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原地踏步,休息安乐?”李马辟嗤笑摇了摇头,伸出手掌猛然一握道:“不可能,人生这条道路,一旦你开始走上了,就很难再停下来了。你想站在原地享受,那你可曾想过,你的敌人,你的上司,你的……所谓的朋友,又是何种心志?”
话到此处,曹笃行顿时心中停顿,不知如何言语才是正确,如何言语才能辩解这个问题,不知如何言语才能走过这些话在他的心中造就的那个坎儿。
陈朴站在他的一旁,心中有些不是滋味。
“你的敌人时时刻刻想要你的命,你的上司也是每时每刻想要一个能取缔你位置的人才,你的朋友也许会看透你,觉得也无甚意思。你内心的不舒服算什么?你这样的弱者算什么?这个世界是混乱的,只要实力够强,一切都是这么的无法无天,天底下哪个不恨?若是有人能法平天下,我愿以命倾付!”李马辟笑呵呵道。
这笑,是笑天道,是笑乱世,是笑人心,也笑自己。
“大人,若是您放下欲望,就不会有敌人,就不会在乎上司的想法,也不会……”曹笃行无法继续,因为这不是一个人就可以断言的,一个人的放下,并不代表他人也同自己一样。
“呵呵啊哈哈哈哈,你在说笑吗?停下,欲望乃是强者活下去的唯一,没有欲望就是一头行尸走肉,到那时你们将面对的是仇敌的腥风血雨。狂妄,你的言语连站立都做不到,也能拿出来显摆,你自己不尴尬吗?”李马辟右手捂着脸,仰声笑道。
两人闻言,皆是不知该如何言语,毕竟他们也只是野修出身,且大多都是一脉单传,也不是说就是一个师傅一个徒弟,但就是一个师傅,徒弟嘞,也就一两个罢了。
“好了,你们都是野修出身,我也不奢望你们能有所悟,这个世道其实很可笑。百朝之列,无名小国的官员武将皆是修行众人,都要先修行才能入朝堂,可许多的无修行资质之人可都是大才啊,这个世道如此目空一切,实则白白给了人族一个枭雄名额。这个名额在谁那,谁就有大机会一统东州,但到了那时就会……呵呵~”李马辟深意一笑,他知道这是在对牛弹琴,白费劲,但他乐在心里。别人怎么看他他无所谓,他在乎的便是所有大才大德之人都向往的,前比肩古巨,后俯瞰来者之举。他看向两人,两人面色依旧没有变化,这时他笑了笑道:“算了,说说你们想听的,这种话说多了你们也听不进去,你们想不想报仇?”
“想!做梦都想!”曹笃行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,他那激动的神情仿佛要将心中的渴望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。
站在一旁的陈朴看到曹笃行如此急切地回应,也连忙开口说道:“大人所言,对于属下实乃大恩!”他的脸上满是感激之色,眼神里透露出对这位大人深深的敬意和依赖。
坐在高位之上的李马辟先是对着曹笃行微微一笑,这笑容中似乎包含着某种深意。紧接着,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陈朴,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,并略带责备地批评道:“人家为媳妇儿报仇,你瞎叫些什么?”
听到这话,陈朴顿时觉得有些委屈,但还是鼓起勇气想要辩解一番:“大人,属下我......”然而,话还没说完,就被李马辟不耐烦地打断了。
“好了好了,你别说了,听你说话有时很顺畅,有时也是真的烦。”李马辟一脸无奈地挥了挥手,表示不想再继续听下去。随后,他稍微停顿了一下,接着又缓缓说道:“不过……很好。”
此时,台下的曹笃行和陈朴互相对视一眼后,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,仿佛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胸有成竹。
只见李马辟右手迅速而又沉稳地拿起放置在桌面上那卷泛黄的书籍,接着他将双手紧紧握住这纸黄书,神情瞬间变得异常严肃,猛然大喝一声:“持伞者跪接圣旨!”
只听得“咣当”一声巨响传来,如同惊雷炸响一般。原来,站在前方和后方的四个人动作整齐划一、配合得天衣无缝。他们就像是经过了无数次训练一样,仅仅一瞬间便完成了下跪的动作。
“国师龚魏实乃叛逆,风云暗子断不可留,现令汝等行皇命,惩恶处奸,替天行道!”李马辟收起圣旨,目视两人道:“尔等,办得到吗?”
听到这话,曹笃行和陈朴两人先是缓缓抬起头来,对视一眼后,曹笃行的眼神突然一凝,一股浓烈的杀意从他眼中汹涌而出,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。紧接着,二人异口同声地高声回答道:“办得到!”
话音未落,只听见两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——咻!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