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.....”
听到李冠鑫怒声斥喝,陈睨面露尴尬,半晌不知该如何应对。
反观柳思南却面色如常,死不承认。
“尊使这是什么话,土门钉上你爪哇将士死伤无数,我安南士卒也有伤亡。”
“况且我王先前早已明说,攻你土门钉乃是我朝叛将。”
“算起来,土门钉前的我朝将士都被叛将裹挟,我安南一朝损失更大才是!”
“荒唐!”
李冠鑫当真被柳思南这强盗理论气的说不出话来。
他安南一朝叛乱与自己爪哇有个甚的关系!
他安南朝廷损失多少将士,那都是他们自己朝中的家务事。
而安南兵卒奇袭土门钉,这才是真正的两国矛盾。
谁曾想这李冠鑫竟然还敢用这个说事,竟还敢说他安南损失更大!
“荒唐谬论,无理强辩!”
“无论你如何说,土门钉一事尚且解决之时,你君臣二人断然不能离开大明!”
“笑话!”
柳思南横了李冠鑫一眼,语气也变得愈发不屑。
“本使还不知道,从什么时候开始,大明却是你这个外臣当家做主了!”
看着李冠鑫、柳思南二人就好似村头泼妇一般,定要分个输赢。
一旁的蓝玉只是冷眼旁观,压根没有插手的意思。
而这二人当街对骂,最后李冠鑫竟直接撸起袖子,作势便要上去教训柳思南。
见此情形。
蓝玉这才轻咳一声,出声制止二人。
“你们双方也都是他国来使,自代表邦国形象。”
“于我大明境内大打出手,怕是有失体统吧!”
“梁国公恕罪,本使定要好好教训这混账之徒!”
见李冠鑫说着就是摆开架势,而那柳思南也不甘示弱,当街脱下外袍。
可这二人嘴上吵闹的凶,半晌却都无人率先动手。
终究还是文臣,倘若二人都是武将,恐怕此时早已分出胜负,已决生死都极有可能。
心中暗道一声,蓝玉缓步走到二人跟前,沉声开口。
“两位既有纠纷,不如御前分辩便是。”
“眼下正处我朝境内,你二人之争便是两国之争,想来也唯有我朝陛下方能定夺!”
“不错!同我到御前分辩!”李冠鑫说着便要朝皇宫走去。
可也是听到蓝玉这话,一旁的柳思南表情一僵。
脸上顿时萌生些许退意,忙凑到蓝玉身旁小声开口。
“梁国公,外臣方才刚拜见过大皇帝。”
“我君臣离京也是大皇帝允准。”
“若是此时再前往御前吵闹,怕大皇帝降罪.....”
“使者大可放心!”蓝玉满不在乎应了一声。“我朝陛下素来仁德,自不会因此迁怒使者。”
“况且眼下虽是你二人有争,可你二人在本国都是举足轻重,说到底还是爪哇、安南之争。”
“我朝陛下心愿,也是诸国和睦相处。”
“见你二人有争,我朝陛下自是乐意为你两国化解矛盾!”
语罢。
蓝玉眼神微挑,示意柳思南朝皇宫赶路。
可此时,柳思南却也是呆愣在了原地。
早知道还要捅到朱标跟前,方才他便忍下心中怒气,暂且委曲求全,安抚好李冠鑫。
毕竟此时前往朱标跟前。
听到李冠鑫诉说委屈,大吐苦水,想来朱标便也不会轻易准他君臣离开大明。
心念至此。
柳思南眸光微转,忙看向蓝玉再次出声。
“梁国公虽言我二人之争,乃是安南、爪哇两国之争。”
“可实际上,乃是外臣与那李冠鑫私下有隙。”
还不等几人反应过来,柳思南朝着李冠鑫的方向便狠狠啐了一口。
一听到动静,原本就在气头上的李冠鑫猛地回头。
可就在他撸起袖子,刚走到柳思南跟前之时。
却见柳思南率先扬起胳膊,朝着李冠鑫的脸便狠狠来了一巴掌。
一时间。
不只李冠鑫,就连旁边的陈睨、蓝玉都有些吃惊。
也就在众人呆滞之时,却见柳思南再次看向蓝玉道:“梁国公已然看到了,下官就是看不惯这家伙的做派。”
“我朝兵卒叛乱,奇袭土门钉。”
“于我两国都不算幸事,可这蠢货不思解决之法,不想着如何减少两国各自的损失。”
“眼下竟还要分哪一国、哪一方损失的更多。”
“身为臣子,出使上国,竟跟个乡野村妇一般,只知道卖弄委屈!”
“外臣就是瞧他不顺眼!”
说着。
柳思南冲着满脸呆滞的李冠鑫又狠狠来上了几脚。
待被蓝玉阻止之后,柳思南这才切入正题。
“梁国公,外臣无状,甘愿受罚,纵然受死也无怨言。”
“只是外臣辜负我王重托,还请梁国公给在下留些体面,不必劳烦我王一同进宫面圣。”
“外臣也不愿我王见外臣如此失礼。”
“嗯.......”
闻言至此。
蓝玉又怎能不明白,柳思南这是要以自己为饵,换其国主陈睨离开大明。
可柳思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。
倘若自己强行带陈睨入宫面圣,岂不是说大明压根就不想放这对君臣离开,岂不是说大明就是软禁安南国主,借此要挟安南朝廷?
所以眼下,唯有李冠鑫开口,要求陈睨一同进宫才好。
“爪哇使臣,你以为呢?”
饶是蓝玉眼神示意,可此时的李冠鑫正值气头,压根没有多想便直接出声斥道:“斥我痴傻,本使还鄙夷你首鼠两端。”
“先前你是如何同本使言说的.....”
“何必东拉西扯!”
不等李冠鑫说完,柳思南立时怒声打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