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这话,祝文文气得朝她腮上狠狠捏了一下道:“说你聪明的时候,你比谁都聪明,说你憨傻的时候,又比谁都憨傻。
这是整个江州,关乎百姓的大事情,和我有什么干系。
咱们在山上竟成了聋子,马家在乐同县出了几宗命案了,有人告给梁山伯,梁山伯又告了上去。
如今是江州太守要梁山伯赶走马家,梁山伯正在想办法呢。叫我去,也是为了这个。
他知道,我这里刚安顿好,就不要咋们出人,只是出粮。
听见打仗我心里乱糟糟的,我们只好好把咱们自己山头守好就是。
真要是打起仗来,也是没办法的事。真有那么一日,祸及我们,小灵子你护住庆煜的性命就是。”
小灵子听见小姐说的这样严重,捂住脸头皮发麻,一把拉着祝文文的手央求道:“好公子,要不咱们回祝家庄吧。”
祝文文见她害怕,扶着她的肩道:“咱们的家业在这里,那些人也在这里,我们哪能说走就走。
况且,我是首领,遇事先跑又是什么道理。我明日也把阿水也接进来,你们住在一处,也算不孤不独了。”
炒豆儿见小姐要留下,侧着脸叹气道:“哎~你们还没经过战事,死的人堆山码海,只要见过打仗的人,没一个不怕的。
那个田丰硕,就是在战场上,吓出的毛病,见血就怕。见伤就吐。好不容易太平一年,如今又要打仗了。”曹豆儿说着说着眼圈红了。
忍着疼,伸着脖子向祝文文道:“难道,就不能不打仗么?”
祝文文悲叹道:“世人都愿不打仗,可外面世界,咱们说了不算,咱们把咱们山上守好,真要打起来,我们就守住咱们山头,咱们存的粮食足够。躲过去也算幸事。”
小灵跟着叹息道:“真是好可惜,咱们刚开出来的地,才收了一茬子的稻。,那青黄一片,看着就叫人心里欢喜,怎么山下就打起仗了来了。”
他们说的说,叹息的叹息,祝文文已经派人去问谷大仓钱家庄那边的情况。
这边暂且不表,只说自那日马文才从山上下来,和祝文文割袍断交之后。
存着一肚子气,一径下山来,骑在马上疯跑起来,也不管东西南北,只松开缰绳,甩开马鞭不管不顾飞驰而行。
心中又是气又是悲,又是恨又是怨。
想自己付出那么多,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局,自己帮自见她第一面伊始。只有帮他的时候,从未害过他。
帮她应付官府,帮她豢养的部曲,自己能给她的都给了她。结果竟是一句实话也得不到。
她竟然要站在梁山伯一边,用自己收来的部曲对付自己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,她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。
越想越悲,五脏在腹内犹如油煎的一般,浑身如火炭灼热。胸膛又疼,仿佛心有万根刺扎透,他在空旷的田野中放声嘶吼。
可无论他再怎么叫,心疼的感觉一点没少。他从黄昏跑到星月满天,又从黑夜到东方泛白。
见了酒肆就买酒,骑在马上灌醉自己,喝了吐,吐了喝。不求清醒。只求长醉。
他头晕目眩,随马而行,不知跑了多久,直跑到胯下千里鬃也没了力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