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长平的脸,一阵红一阵白,只觉在她灼灼目色下无地自容。
“如果与程昌联合,即便胜了,杨一征得到的顶多是一些封赏。可若程昌败了,一切就不一样了。
杨一征抓了几个在峡山口打探消息的人,由他们与北戎王三子取得了联系。”
李盏瑶:“只,只是为了一点个人军功?”
关长平漠然摇了摇头,“公主,不止是军功,还有太子的筹谋。”
关长平看了看李辄,“太子知道殿下您多年来一直与程昌联系紧密。之前殿下隐没不发,太子只以为您与程将军是朋友之交,可近些时候殿下您锋芒太甚。太子也招揽过程昌,但……得不到的盟友便是敌人,殿下您不会不知。”
李辄只道:“程昌是纯臣。”
关长平苦笑长叹口气,继续说:“杨一征是大将军不能直接出面,穆潮生身居高位远在都城也不能与北戎洽谈。便是我,在中间为几方牵线搭桥。我……别无他法。后来的事,殿下和公主也都知晓了。”
李盏瑶阴冷地盯着他,厉声问道:“你见到杨一征之前就知道峡山口守备松懈?北戎蠢蠢欲动?”
关长平点点头,“太子殿下说,是他搜来的消息。”
李盏瑶只觉得血气翻涌,一只手暗暗抓紧李辄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“你知道杨一征给你的那封信写了什么?你又给谁?”
“只大概知道是为将这场祸事嫁祸给程昌和公主您。至于信最后到谁的手里,我便不知了。”
若缠绕在心头线,像被一把锋利的刀割开。
事实面前,她第一反应居然是落荒而逃。
天很快大亮了。
齐昭去前方打探消息,恰巧见到程英带着人四处搜寻。
程英激动地跟着齐昭来到小茅屋前,领着一群人重回了驻地。
自打审问过关长平后,李盏瑶一直忧心忡忡。她的营帐一收拾出来,便借口累了躲在里头不出来。
经过一场乱战,李辄有许多事都需要与程昌一一商讨,直到傍晚才得空来看她。
她的帐内灰蒙蒙的,既不点灯也不开窗户。
李辄坐在她的床头,问:“天星说你一天没下床,还不吃东西,病了吗?”
李盏瑶头缩在被子里,摇了摇。
“你盖着被子,是在摇头还是点头?不说话我这就去请军医。”
“别,”李盏瑶露出半个头来,幽幽地看着李辄,“皇兄,我只是太累了。”
李辄也不戳破,只道:“就算是累到要睡上一整日,也该吃点东西。”
李盏瑶嗅着鲜香的味道,将整张脸露出来,惊诧问道:“你去捉鱼了?”
“打了一夜的仗,齐昭和钟侃跟着将士们都要去河里梳洗一番。我顺便让他给我带了几条小鱼回来。”
十六调侃笑道:“你还真是不怕被人看见了笑话。”
“我是皇子,别人笑话也不敢笑话到我面前。再说,我从不认为做东西给、亲朋好友吃是一件值得笑话的事。所以,你到底起不起来吃?”
李辄作势要端走。
闻着香味,李盏瑶早就感觉饿了,急忙拉住李辄的手,“吃,当然吃了。”
“那你还不下床,等着我去喂你吗?”